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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我就不重覆貼上下文了~~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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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嗨,邦妮。”

那個人微微一楞,看向簡。“為什麽叫我‘邦妮’?!”

達茜心直口快地說:“……因為我們這裏的報紙就是這麽形容你的——對了,想不想看看他們是怎麽描寫你的?”她立刻轉身回到房間裏去亂翻著東西,不知道在找什麽。

邦妮——好吧,她的真名不是邦妮,而是約露汀——尷尬地笑了一笑,似乎瞬間聯想到了什麽,又竭力忍住,仿佛想把那個念頭盡快趕出自己的腦子一樣。她沖著簡抱歉而友善地笑了笑,試探著問道:“嗨,簡。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簡這個時候才恍然反應過來,慌忙閃開一條縫隙,把她讓進客廳,一邊慌亂地蹲下去打算收拾那個掉在地上的平底鍋,卻被滾燙的鍋子狠狠地燙了一下。“哎呀!”

約露汀剛走進客廳,就聽見簡在門口發出一聲痛呼。她吃驚地回過頭,剛巧看見簡被那個鍋子燙了一下,連忙回到簡的身邊,蹲在她的旁邊,伸出手說道:“沒關系,我來幫你治一治就好了。這個不是大問題——”

簡感覺小小一團溫暖的白光籠罩在她被燙傷的手指上,那股刺痛很快就消失了。

約露汀微笑著收回手,把自己的背包隨意地甩在客廳的沙發上,拎著那只平底鍋的把手站了起來,四下看了一看,徑直去了廚房。一分鐘後,她拿著兩張廚房紙巾出來了,把門口地上那張倒黴的薄餅也收拾幹凈。

簡站在客廳裏,看著她賓至如歸地很快把門口那團混亂整理幹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約露汀……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的?那個……阿斯嘉德那邊,沒有你要做的事了麽?”她試探著問道。

約露汀這個時候好像已經把那只平底鍋都洗幹凈了——簡確定她看見約露汀在那個開放式廚房裏很熟練地找出洗潔精和洗碗布在刷鍋,雖然刷鍋的動作稍顯生疏了一點,但是作為一個阿斯嘉德的神祇來說,她可以算是超乎尋常地具備在地球上生活的常識了——聞言回過頭來,輕輕甩了甩自己雙手上沾著的水珠,笑了一笑,突兀地說道:“簡,我是作為一個最近剛剛搬來地球上的友人,前來拜訪你的。”

說著,她又繞過廚房的流理臺回到客廳裏,變戲法一樣地從自己的背包裏拽出一個包裝得很漂亮的大紙盒。

“瞧,這是第一次登門的時候理應帶來的禮物。最近很熱門的餅店新出爐的蘋果派,要吃嗎?”

哢嚓一聲,簡石化了。

……

簡的屋子裏就這樣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第三者。

約露汀很識趣,並不多打擾他們,只是偶爾會在假日時登門拜訪,就像是個相識已久的、懷著善意的老朋友一樣。

起初簡曾經擔心過神盾局那些人會因為約露汀莫名其妙地在中庭出現而不請自來地跑來找事。不過這種不友好的情形卻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神盾局那些人不知道怎麽的放過了她。

她剛來的那個晚上,簡曾經看到她和托爾呆在院子裏,一人坐在一把躺椅上,一人手裏拿著一杯啤酒,仰望著頭頂那片似乎距離他們很遠的星空。

“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托爾問道。

約露汀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從彩虹橋上啊。每個人不都是這麽來到中庭的嗎?除了——”

她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一陣沈默蔓延在她和托爾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托爾勉強換了個話題。

“我父親……奧丁,他也知道你要來中庭?!他……批準了你要下來的請求?”

佇立在門邊的簡聽到托爾在問出這兩個問題的時候,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語氣怪怪的。

約露汀擡起眼來,望了托爾一眼。她黑色的眼眸裏有什麽一閃而過。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神域,”她並沒有正面回答托爾的問題,而是輕聲這樣答道。望著今夜晴朗而深邃的星空,她的目光也仿佛有點迷蒙。

“也許奧丁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世和……洛基相似。所不同的是,我是黑暗精靈和中庭人的混血兒。”

托爾嗖地一聲陡然從躺椅上彈了起來。他看起來是那麽的震驚,驚異得連他跳起來的時候用力過度帶倒了自己身後的躺椅都沒有發現。

約露汀緩緩把臉轉向他,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

“現在你知道了。我之所以能夠一直留在神域,從前也是出自於奧丁和弗麗嘉的恩典。現在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當然也知道了我為什麽會被法力困在英靈殿外的那棵蘋果樹附近……我也沒辦法把一切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她平靜地說,“你知道,像我這樣的人,那些父母都會用來嚇唬他們不聽話的小孩子,稱之為‘怪物’……”

“當然不是!!”托爾很大聲地粗魯打斷了她對自己的定義。

約露汀微微楞了一下,盯著托爾漲紅了的臉。即使在地球上,他看上去仍然無時不刻都像個金發的、強大的天神。但是此刻他的臉孔漲得血紅,瞳孔微微緊縮,鼻翼翕動,劇烈喘息,就好像在強忍著某種強大的怒氣或者苦痛的折磨一樣。

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什麽會表現得如此激動,如此義憤。

其實他不是在為她抱不平,而是在為他那個他以為已經死去了的弟弟吧?

她若有所失地低下頭輕輕一笑,低聲說道:“……好吧,不是。但即使我不是個怪物,我在神域也沒有了立足之地……當我發現只有犧牲自己的生命才能夠結束自己的身世所帶來的醜陋的一切之時,我就決定,是我去死的時候了……”

“不!不是這樣的,你別……”托爾再度很大聲地打斷她。她擡起頭來望著他,看到他的臉上又是焦急又是憂慮,不知道為什麽,她心中微微動了一下,臉上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其實不是在對我說話吧。”她註視著阿斯嘉德這位金發英俊、光明勇猛的大王子,唇角那絲笑意慢慢暈開,變成了一絲感傷。

作者有話要說: 3月19日:

這一章提到邦妮與克萊德,其實就是米國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出現的雌雄大盜啦。老美還曾經根據他們的故事拍過一部電影,有興趣的姑娘們請自行百度~~:)

※、Chapter 153

“……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洛基這些呢,托爾?”她輕聲問道,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托爾幾乎立刻就像是被燙到一樣直跳起來。他滿面驚慌,還有一點氣憤和一點悲傷;他張牙舞爪地在原地像個困獸一樣兜著圈子,最後卻只能徒勞地停了下來,肩膀垮下,聲音裏帶著烏雲籠罩的氣息。

“我說過,他不肯聽……”他低聲而黯然地說道,高大的身軀重新沈重地坐回躺椅裏,那張可憐的躺椅被他強壯健美的身軀弄得吱嘎作響,仿佛不勝負荷似的。

“上一次我來中庭找他的時候,我對他說過……我說我們一起瘋一起玩一起長大,我讓他跟我回家……可是他拒絕了我,他說他只記得生活在我的陰影裏,他說他不能交出宇宙魔方,因為它目前也不在他手上……”

約露汀靜靜聽著托爾語無倫次地回憶著當洛基墜下彩虹橋後他們兄弟首次的重逢,聽著托爾七顛八倒地覆述著當時他們兄弟兩人的對話;這個場景她曾經一再在自己的腦海中想像,可是始終想不出來他們會怎樣重逢,又會對彼此說些什麽。

現在她知道了。她臉上的驚異慢慢變成了一點黯然和深切的憂傷。

“不,他不是那個意思。”當托爾仍在絮絮叨叨地怨責著他那乖僻而令人難以理解的弟弟為什麽不聽話,絮絮叨叨地責怪著自己為什麽永遠搞不明白弟弟都在想些什麽,都打算做些什麽的時候,她靜靜地開口了。

“當你讓他交出宇宙魔方,然後和你一起回家的時候……”她沈吟著,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推斷說出來;當然,事到如今,再替洛基說好話看上去顯得那麽蒼白可笑而無濟於事,但那點推論如同拍擊海岸的小小浪花,在她的胸口翻滾著不肯退去。最後,她向自己的那種小小的沖動投降了。

“他當時回答你‘我沒有那個’……我想,那個時候,他並不是想說他目前手裏沒有宇宙魔方。”她擡起眼睛,眸光明亮地註視著托爾的臉,說道:“我覺得他其實是想說……他已經沒有家了。”

托爾一霎那就仿佛身上被人狠狠砍了一劍那樣,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

“你……你真的這麽想?!”他的聲音裏聽上去滿是悔憾和痛苦,他看起來好像被人狠狠地兜臉打了一拳似的。

她的目光輕輕一閃,不知為何並沒有直接回答他“Yes”或者“No”,而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她就那麽坐在那裏,註視著金發健美的阿斯嘉德大王子滿面痛苦地把自己的臉深深埋進了雙手之中,寬闊厚實的肩膀因為這個姿勢而向後微微凸起,輕輕地發著抖;不知道因為什麽,她的表情也變得有點黯淡,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輕輕地、安慰似的拍了拍托爾的肩。

“他知道你愛他……”她輕聲說道,“也許這就是為什麽一直以來他表現得那麽脆弱而任性,喜歡開玩笑喜歡惡作劇,到處闖禍……我一直在想,那大概是因為他知道你會永遠站在他身後,幫他收拾爛攤子,接納他這個在別人眼中已經變得太壞了的弟弟吧?”

托爾猛地一震。片刻之後,他很大聲地抽了抽鼻子,就好像再也不能負荷這樣的話題了似的。

約露汀低聲地、柔和地笑了一笑。

……好吧,阿斯嘉德的大王子殿下,我現在不再記恨你當初把那個壞孩子——那個我一直愛的壞孩子,一個人丟在黑暗世界了。

我們的內心中,都生長著因那個壞孩子而萌發的痛苦。那種痛苦將我們的心臟啃噬出一個大洞,且永不會消失,只有那個壞孩子親自站在我們面前,露出和從前一樣的笑容來告訴我們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不再怨恨並憤怒著了——這樣才能夠填補;可是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那個壞孩子永遠也不可能對我們說這樣的話,或許永遠也不可能再以本來面目坦然站在我們面前,露出和從前一樣的笑容了。

所以我們只能帶著自己心臟上的那個大洞,充滿悔憾地走下去。來到這遠離故土的中庭,過著和從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偶爾在這樣的深夜裏喝下一些酒,才敢縱容自己想起關於那輝煌華美的神域的一切。

不知何時,門旁的簡已經悄悄地走開了。

在她所站立的位置聽去,托爾和約露汀的交談聲愈來愈小,尤其是約露汀的聲音,從一開始就杳不可聞。簡當然沒有幼稚到認為這是偶然——她雖然並不真的特別理解約露汀作為神祇所主宰的領域,但那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姑娘所擁有的手段,她不是也曾經領教過嗎?……她可還記得當自己結束了一個突如其來的研究項目,回到紐約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滿目瘡痍、幾乎等於一片廢墟的實驗室。

雖然那個實驗室只是她完成普通研究計劃的一個並不那麽重要的去處,但重建起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後來她聽說這場災禍的始作俑者雖然是托爾那個總是叛逆而棘手的弟弟洛基,但實際執行者卻是那個此刻正坐在她家後院裏,和托爾十分融洽地交談著的年輕姑娘;即使她認為那個姑娘當初也只不過是出於盲目的愛情才去做這樣的事情,即使她們兩人也曾經在瓦特阿爾海姆為了類似的目標短暫地共同並肩努力過——簡也能夠清楚地體會到,那層永遠浮現在她們兩人中間的隔膜。

那隔膜並非因為她們一上來就對對方懷抱著任何不滿、偏見或個人恩怨,而是來自於她們分別所愛的男人之間的隔膜。只要她們分別對那對阿斯嘉德地位至高的神兄弟所懷抱的感情存在一天,她們彼此之間的隔膜就永不會消失。

正如那對兄弟之間,隔膜一經產生,就永不會那麽輕易地消除;盡管他們之間那種奇妙的兄弟情始終頑強地存在著——經歷了那麽多艱苦,那麽多傷痛,那麽多錯誤,那麽多生離死別,卻仍然存在。

現在,即使那個已經在瓦特阿爾海姆永遠地閉上了雙眼的壞孩子仍然活著,但是他與他的哥哥之間,應該也已經是不能把百分之百的信任無條件地相互投註在對方身上了吧?

約露汀遙望著夜空。這個夜晚意外地晴朗,天幕如同深藍色的天鵝絨一般鋪展著,上面點綴著明亮耀眼的星星。

他們兩人都很久很久沒有再說話。

最後,托爾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的語調裏第一次充滿了和他那種金發光明系的屬性完全不搭的惆悵。

“天上有那麽多的星星……不知道哪一顆是母親,哪一顆又是他——”

他想必是想起了弗麗嘉的葬禮上,那艘燃燒著的小船墜下瀑布的一瞬間,弗麗嘉的軀體化為星塵,從船裏騰空而起,奔向廣袤夜空的一幕吧。

約露汀轉過頭去註視著托爾那張同樣線條深刻,有若雕塑一般的側臉。

那張臉上有著真正的痛苦。那種痛苦來自於永恒的別離與失去,來自於自己沒能為挽回那些不可逆轉的失去而更加努力一些的悔憾;而這種心情,她也明白。

可是即使明白,他們現在又能為那個他們所共同懷念著的壞孩子做些什麽呢?即使他的面容在他們的記憶裏依然鮮明如新,但是他已經遠遠離開了他們,他們將不再有為他做些什麽的機會了——

托爾說得沒錯。

那個他們所共同懷念著、共同愛著的壞孩子——他就是那顆永遠孤懸在天際的、最明亮的星辰。

而像她這樣的凡人,終究是無法觸及那麽遼遠,那麽孤高的星辰的。

作者有話要說: 3月20日:

存稿君曰:

基神的回憶殺再過幾章就會重新登場了~~

在那之前,請暫且再忍耐一下妹子的回憶殺~~

※、Chapter 154

約露汀坐在教室裏。她來早了。在這段上課前的短暫空閑裏,她打算隨便拿本書出來看看,打發一下時間,於是伸手到書包裏去左摸右摸。

最後她摸出一本效率手冊一樣的東西,一打開就從裏面掉出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紙來。

那張剪報掉到了她的膝蓋上,她撿起來,重新放回那本記事簿打開的那一頁上。

剪報裏是一張照片,旁邊還配著一行小字說明:“紐約街頭的‘邦妮與克萊德’?昨日一間實驗室與一間酒館相繼發生原因不明的大爆炸與混亂,據信正是由他們兩人引起。紐約警方敦請市民,如有這兩人的任何消息或動向,請與警方聯系。”

那張照片正是監控探頭所拍下的一張渣畫質截圖。在截圖裏,洛基仍然穿著那身他在斯圖加特藝術館挖人眼珠時的行頭,而她穿著的也仍然是她從斯圖加特一間名店裏用幻境之力蒙騙到手的華服。大裙擺的小黑裙,外面搭配長度略短一點的風衣,看起來他們兩人不是正要去做壞事,而是要去參加一場正式的晚宴或者看一場歌劇那樣。

約露汀的手指微微顫抖了。

她還記得那天達茜把這張報紙遞給她以後,就一直好奇地站在她旁邊,觀察著她在看到這篇報道之後的一切反應。

她確信自己表現得很不錯,因為她還記得當她重新合上報紙,微笑著感謝達茜“謝謝你替我留著它,我從未想過自己的外形在新聞照片裏也可以看上去還不壞”之後,達茜張大的眼睛和嘴。

然後達茜又貫徹本色,直爽地以一句“靠啊”來回應她。

她們之間那種奇怪的友誼就是從此開始的。達茜不像塞爾維格博士當初被洛基攝魂,算是個受害的苦主,因此對她也深感戒慎恐懼;她天生膽大又直率,多數時間神經還很粗壯又大條,只要約露汀表現得光明磊落、友善有禮一些,就很容易從達茜那裏獲得一些同樣友善的回應。

後來,她們曾經人手一只裝滿咖啡的馬克杯,坐在門前的長廊上,望著外面的街景閑談。

達茜說洛基的這套風度翩翩的紳士行頭,在登上報紙之後,居然贏得了很多不明真相——又或者說,擁有一些特別的想法,膽量更大,也沒有親眼目擊他挖人眼珠的心狠手辣場景——的粉絲。那些姑娘們讚嘆他“別具風度”的外形,“與當局對抗”的強大能力和反叛精神,就像當年追捧真正的邦妮和克萊德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洛基贏得了更多粉絲盲目的仰慕,而她卻作為一個“看上去就十分愚蠢而搞不清楚狀況的妞兒”,在新聞裏被洛基“浪漫地拉著手亡命天涯”而獲得了鋪天蓋地的謾罵、嘲諷和輕視。

達茜直白地告訴她:“你現在可走紅了。你可以google一下你的名字,‘邦妮’這個名字就行——哦對了,你懂得什麽是google嗎?什麽?!你懂?!哦天哪,你和你那個克萊德可比托爾聰明多了,在地球呆了一趟就學會了這麽多現代科技!——你大概能刷出來上百頁的搜索結果,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對你的人身攻擊。嘿,任何一個蹩腳的政客或者三流的電影明星或行為不檢的偶像歌手都沒有你這麽一邊倒的人氣。你大概是上輩子得罪了哪個神了——哦,對不起,我忘了你就是神,大概也沒人能管得到你吧?……”

這一通敘述連帶著感想,還夾雜著亂發的地圖炮,弄得約露汀只有苦笑的份兒。不過,這其中也包含著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現在終於有了一些人崇拜洛基,對他懷有正面的感情;比如現在她在地球和以前在神域一樣不受歡迎,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種不受歡迎是來自於那些莫名其妙的敵視,來自於可能是唯一一次在地球上他們兩人真正一起並肩去開始一場惡作劇的冒險。

……雖然被人腦補了什麽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後又被排斥和敵視的感覺實在太糟,她也不得不說,不管怎麽樣,洛基在九界的什麽地方擁有了一堆除了她之外的腦殘粉,這也很好。

粉絲的存在,雖然在你困難的時候不能夠帶來任何幫助與感動,但在其它時刻,卻可以良好地重塑你的自信心和其它信念。

有人為你的任何決定都搖旗吶喊的感覺無疑是很不錯的。很可惜,洛基大概在阿斯嘉德看不到這一切。即使他看到了,她也懷疑他究竟會不會因此而受到任何感動。

他大概覺得這些腦殘粉和她一樣令人厭煩。不,或者更糟,因為她身上至少還有那麽一點迷人的能力可以為他所用。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可利用之處的人,都不值得他一看。

所以最後,她只能苦笑著回答達茜說:“……哦,別提我了。也許你可以匿名在網上發言提示一下那些他的粉絲,他最喜歡的就是絕對的臣服——”

達茜心直口快地說道:“哦,那可不怎麽樣。不過我懷疑那些粉絲能夠聽得進去你對他們的忠告。你知道,他們巴不得那天在斯圖加特藝術館門外的是自己,好讓自己更接近他一些,親耳聽一聽他當時蠱惑人心的演講呢。”

約露汀這一下可真的只能苦笑了。

達茜又變戲法似的從桌子旁邊的一大堆書報裏抽出十幾本雜志和差不多數量相當的報紙,疊成一大摞,啪地一聲重重放在約露汀面前的桌面上。

約露汀這次是真的被她嚇了一跳。

達茜很豪爽地攤開右手,指著那一大摞書報雜志,對她說道:“哦,假如你不想google的話——這裏還有更多關於你們的報道,多數很荒唐,不過——”她聳聳肩,“我猜你還是想看一看的吧?”

約露汀楞了片刻,目光向下落在最頂上的一本雜志的封面上。那個封面是覆仇者聯盟幾位大英雄的漫畫形象——大概是因為他們沒正式穿著行頭聚集起來給媒體拍過照的原因,這本雜志索性給他們畫了一整張合影的漫畫——但在封面的右上角,有一張稍大一些的洛基的照片——居然是在斯圖加特拍的!還是那身在藝術館裏發難的時候穿的行頭!——和那張照片右下角綴著的一張她的小小的、圓形的頭像照片,照片旁邊有一行黑體字:“神族的叛徒?!”。

她盯著那幾個字,仿佛只是一瞬,她就重新咧嘴一笑,沖著桌子對面的達茜點了點頭。“哦,當然,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謝謝。”

後來她把那一大堆書報雜志都認真看過不止一遍。絕大多數報道的三觀還是板正的,沒少罵洛基為斯圖加特和紐約帶來的災難。她的名字作為洛基在紐約的幫兇也頻頻出現。有些報道會最後捎上一句“在最終的曼哈頓之戰裏,她終於作出了正確的抉擇,和覆仇者們站到了一起”,也有些報道對此索性一字不提,把她從頭到尾都塑造成一個因為愛情而盲目地站在大壞蛋那一邊的可悲女人。

但不管是提及她最後背離了洛基,幫助了覆仇者,還是只把她說成一個洛基的盲目暗戀者而跟隨他一道做壞事,她都因為這兩種形象而招致了強大的斥罵聲。

有人說她“給地球造成了實際破壞之後才反思會不會有點晚?!”,有人說她“說不定是因為看到洛基可能贏不了才投機地倒向覆仇者一邊”,有人說她“因為盲目而缺乏思考和判斷的暗戀而造成了自己可悲的結局”,還有人說她“連自己的愛情都沒有勇氣堅持到底,這種懦夫還能成就什麽事情”……

約露汀苦笑著合上又一本雜志。

在這本雜志裏,大概因為面向的讀者群是年輕少女的關系,她得到的罵聲就更多一些——這意味著洛基的粉絲也要多一些。她看到一封讀者來信,居然是指責她“洛基已經為她做了這麽多,他對待她和對待別人都不一樣,即使這不是真正出自於愛情的回應,她也應當充分了解自己是多麽的幸運才對!不管他出於什麽動機才這樣對待她,她都不應該最後離開他,投向覆仇者的陣營!這也算是愛情嗎?!就算是當年的邦妮和克萊德,至少邦妮堅持到了最後一刻,和克萊德死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3月21日:

存稿箱君曰:

掐指一算,再有一章,妮妮嘴裏的所謂前男友君就會重新登場了~~

大家鼓掌~~撒花~~播放BGM【什麽鬼

※、Chapter 155

教室的大門打開,約露汀強迫自己暫時收回思路,專註於教授的講課。

但是她今天無法專心。她抄了一頁多的筆記,思緒就漸漸飄遠了,又回到了先前她看的那本雜志,和此刻正夾在她記事本裏的那張照片上。

……那些粉絲不知道的是,她最後也死了。

假如他們是邦妮和克萊德,那麽邦妮最後就是死於克萊德對她深深的憎恨和厭惡。只是這場自殺沒有成功而已。

她知道他對待她曾經和對待別人都不一樣。她也深深知道那一切僅僅只是出於他打算利用她能力的目的。他註視著她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有一絲感情,就像他真正的家鄉約頓海姆一樣凜冽而寒冷。他仁慈地賜予她的每段記憶都如此美好得超乎想像,又如此殘忍無情。即使他們曾經一起笑過,一起狂奔過,一起努力過,拉過彼此的手,擁抱過對方,那也不過都是一場她所主宰或他所編織的幻境,散去之後,沒有一樣東西是真的。

那個當初在阿斯嘉德的英靈殿外的荒野裏,在那棵蘋果樹下撿到她的黑發碧眼、年輕俊美的小王子,早就已經消失了。

已經化作了天際最遙遠的那顆星。

約露汀輕輕嘆息了一聲,合上那本記事簿,打開課本和夾著講義的文件夾,低下頭去,開始跟著講臺上滔滔不絕的教授的講述,飛快地做著筆記。

人到中年的教授講得眉飛色舞,黑板前的投影上大大地打出一行大字“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這是這一堂課的主題。整個教室裏,除了教授講得興高采烈,眼睛發光之外,其他的學生大多數都一臉無聊或一臉凝重,感到無聊的學生在玩著手機,玩著筆,而表情鄭重的學生們則奮筆疾書,那副神往的表情簡直近乎於朝聖一樣,一臉佩服地一邊對照著課本裏那些以古英語寫成的艱澀詩篇,一邊補充著各種感想和筆記。

作為一個並非凡人身份的插班生,約露汀是那種介於這兩者之間的學生。圓珠筆的筆尖在打著孔的講義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響聲。她的手下並不停頓,但意識卻仿佛漸漸脫離了身體,浮游在半空,俯視著那個和別的大學生並沒有什麽兩樣,正埋頭苦記著的自己。

……也許該攢點錢買一臺筆記本,這種采用手寫的方式來記筆記的方法太落伍了,簡直像是和那個覆仇者聯盟裏的老牌紳士美國隊長一樣生活在上個世紀四十年代一樣……

……誠然她已經習慣了手寫的方式,並且覆習的時候也並不覺得自己手寫體的講義讀起來有多麽的費力,可還是不要顯得這麽不合群才好吧……?

……這麽說起來,自己丟在英靈殿旁邊那棟小木屋裏的東西,都怎麽樣了呢……?那些書,那些自己抄寫過的詩……

……不會有人看到的吧……?不會有人當真的吧?不會有人覺得那些東西很重要……的吧?!

……真糟糕。上戰場之前,早知道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就應該提前把那些自己抄寫的詩都燒掉算了。那些在失落和苦悶中寫下來的句子,就像那首即使在夢裏想起也未完結的詩,大概永遠抵達不了終點,抵達不了彼岸,也抵達不了任何人的心間。

她再度輕聲嘆息,理智回歸了軀殼,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有好幾分鐘忘了記筆記了。乍然出現大片空白的講義紙上,一行行平行鋪開的整齊字跡從某個地方中斷了,它們下方的空白處,在她不知不覺間,出現了同樣的筆跡,斜斜地寫著幾行十四行詩一樣的句子。

【你可以懷疑星星是火焰,

懷疑太陽會移動,

懷疑真理是謊言……

但絕對不要懷疑——我愛你。】

……

在約露汀化身成的米斯緹同學坐在中庭大學的枯燥課堂裏,不知不覺間信手摘抄著中庭那位大文豪的十四行詩時,遠在天際的那片神之國度,卻遠沒有她所度過的這個陽光很好、令人犯困的慵懶下午那般平和。

確切地說,自從阿斯嘉德的防禦系統被現已覆滅的黑暗精靈破壞掉之後,整個神域就彌漫著一股外松內緊的奇異氣氛。

在眾人眼中原本英明神武、睿智老到的神王奧丁,自從那次黑暗精靈入侵神域,導致神後弗麗嘉犧牲的慘烈失利之後,不但性格偏激了不少,而且還陰晴不定,格外嚴厲而不好相處。

雖然後來當阿斯嘉德的大王子雷神托爾在中庭獲得勝利的捷報傳來,曾經讓他短暫地恢覆了從前那種高高在上、睿智英明的行事風格;但很快地阿斯嘉德又受到了黑暗精靈新一波不要命的攻擊,剛剛修覆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防禦系統再次受損,還折損了不少神域戰士,乃至一位正牌的神祇——雖然最後證實了黑暗精靈確實被全體消滅於這一役中,但是這場慘勝卻似乎愈發增加了神王奧丁身上那種莫測高深、喜怒難測的意味。

所以在那場慘勝過去三個月之後,負責修覆神域防禦系統的範達爾今天去覲見神王,匯報修覆進展的行程,就履行得並不是那麽太愉快。

範達爾雖然號稱阿斯嘉德第一花花公子,武力值似乎也不如托爾、希芙和三勇士中的其他兩人,但毫無疑問他處理事務的能力絕對在他的這些好友之上。今天見到神王奧丁之後,他用一連串簡明精煉的數據和闡述首先將到目前為止的進展狀況都加以說明清楚,繼而將修覆進展緩慢的原因也擺了出來。

“吾王,”他斟酌著字眼,十分恭順而有禮貌地說道,“如您所知,神域的防禦系統是由……錯綜高深的防禦魔法以及神域現有的最先進科技,將海量的明暗能量加以聚合與安排,所構成的。恕我直言……假如您不出手的話,神域現在並沒有什麽人魔法水準高到足以細致入微地操控施法者本身的魔法力與兩大能量,將之精準地結合與重組在一起……”

高踞在王座上的神王奧丁聽完他這一番又恭謹、又坦率的發言之後,卻不置可否。

最後他揮了揮手把盛著半腦袋疑問的範達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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